翠姨的傢事
婆婆另有傢
晉南人從前時興訂娃娃親,翠姨在6歲上就訂瞭本村的茹傢。後來茹傢搬到離村十裡地的鎮上,鄰居親戚上集趕會也算有瞭落腳的地方。那後生強長得黑,翠姨長大些不甚願意,挨到20歲上才嫁過去,其中還有個原因是茹傢沒女人,隻有兩個光棍。
翠姨進門就擔起瞭主婦的擔子,洗涮、清掃、喂豬、下地,不可謂不辛苦。其實,翠姨是有婆婆的,且是個幹練嚴厲的婆婆,隻是婆婆另外有傢。
事情是這樣的,這位婆婆身世可憐,在十幾歲上被輾轉賣給瞭大她20歲的翠姨的公公。等1950年《婚姻法》頒佈,兩人就離瞭婚,當時強僅6歲。她再嫁後卻再無所出,抱養瞭一兒一女。因為與原來的傢隻相隔幾條街,仍不斷接濟年幼的孩子和前夫。
等翠姨嫁過來,這位婆婆更是常常過來查看有無不妥。強因在外地工作,到周末才回傢,傢裡就翠姨一個人拉扯孩子,還要照顧年邁的公公,這位已嫁到李傢的婆婆便主動承擔起瞭很多事情,也不怕人嫌,提醒翠姨要這樣不要那樣,有做不到的,她就邊幹邊指點,儼然就是傢裡的長輩。翠姨性子敦厚,少言寡語,也不太計較,反正人傢都是為自己好,公公多病臥床多年,因為從別村搬來,也少有本傢親戚,實在也需要個幫襯的人。
到翠姨懷瞭二女兒,婆婆就主動要求把剛一歲的大女兒琴接去撫養。既然是婆婆傢的孩子,老伴也都理解,並不幹涉,對待琴如同自傢孩子。
大哥並非親大哥
強是獨生子,但他有個待他如親兄弟的弟弟信。信比強小10歲,是翠姨婆婆傢從本傢過繼的養子,在一條巷子裡,就有自己的親哥哥和姊妹,但信卻極喜歡這不同姓的哥嫂。翠姨嫁來時,他剛8歲,放瞭學就跑過來幫著哥嫂幹這幹那,小嘴勤快,心地善良,和哥嫂的孩子處得也很好。翠姨是個性子和緩的人,也不分你我,孩子來瞭,一般看待,有好東西一樣分,做好飯一樣坐下吃,從不顯得生疏外道。
信聰明,讀書好,後來考到上海去讀大學,畢業後分配到北京工作。他一直感念哥嫂的恩情,老傢若有事情都會竭力去辦,還時不時捎些東西回來。強的孩子到北京做生意,信也是盡力幫忙,出錢出力,給予瞭侄兒很大的扶持。
1999年,強得瞭大病,需要動手術,信找關系幫著在北京聯系醫院,找大夫、尋好藥,忙前忙後,端水送飯,一口一個“大哥”地叫,讓在身邊的大夫、護士都大為感動,感慨有這樣情真意切的兄弟。等弄明白兩人竟無血緣關系後,更是驚異不已,禁不住豎起大拇指誇贊。
的確,有很多情感是超越血緣的。信後來被派到國外工作,老人無法同行,就將養父母托付給大哥大嫂,翠姨一傢幫著信為兩位老人養老送終。一傢人和和睦睦,親親熱熱。信說,大哥說怎麼合適就怎麼做,我聽大哥的。那份信任,就算是對他親大哥恐怕都沒有。
琴把自己台灣電動床工廠比作鐵梅
琴從小在奶奶傢長大,雖說是親奶奶,但爺爺和叔叔姓李,她姓茹。還有個異性姑姑親——奶奶的養女,出嫁後生孩子時難產死瞭,去世時剛二十幾歲,留下兩個孩子。這倆外甥卻是常來常往,在舅傢一住就是一兩個月,相處得還算融洽。於是,琴小時候看樣板戲《紅燈記》,聽鐵梅唱“我傢的表叔數不清,沒有大事不登門……”,就說自己像極瞭鐵梅,有著一大堆看似很親,但細細追究卻有些奇怪的傢人親戚。
琴姐妹三個,她為長,因為從小住在奶奶傢,和叔叔、姑姑比自傢的兄弟們還近些。那時還是掙工分,琴的戶口就在奶奶傢名下,下地幹活也是跟著李傢叔叔、爺爺去。一個鍋裡吃飯,一個炕上睡覺,性格倔強開朗的她,從沒有寄人籬下的感覺,倒是覺得在奶奶傢比回父母傢有理、舒服。即便到結婚時,也是奶奶替琴預備好嫁妝,搬到翠姨這頭。琴出嫁時,奶奶比做媽媽的還傷感。
翠姨的公公早早就去世瞭。傢裡的孩子多是受到李傢爺爺、奶奶的關照,雖然不在一起住,隻要有事情,那個精明的奶奶都會在第一時間趕來,像老鷹保護小雞一樣守護孫子們。到瞭老人晚年,孩子們更是盡心照顧。嫁到外村的琴隔幾天回來看看,在本村的孩子都斷不瞭去問候,噓寒問暖,令外人艷羨不已。
周叨叨
後記
翠姨如今年過七旬瞭,精神依舊很好,保持著鄉村婦人的樸實和執著。她講述起往事簡潔而明晰,如同一幅幅圖景呈現在眼前。年初,她幫著小兒子給孫子蓋瞭房子,想在年底把房子裝潢出來。“這下子就好瞭,我的擔子卸下瞭,也該歇歇瞭。”翠姨的話中有著一絲滿足,更充滿瞭依依之情,“強走瞭十年瞭,若是他在,孩子們過得會更好,可惜瞭,我不能替瞭他。”
歲月總讓一些事情淡出,但總有一些事情縈繞不絕,那些親人一個個去瞭,但又台灣電動床工廠何嘗不活在親人們的心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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